[古剑二][乐夏/阮羽]不务正业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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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手机响起来的时候闻人羽并没有太在意，想着这个也许是阿阮约她一起吃午饭的电话，于是看都没看手机屏幕就接了起来。结果打电话来的人不是阿阮，而是……
五分钟后她挂了电话，心中五味杂陈，这时阿阮的电话接踵而至，果不其然是约她一起吃中午饭的邀请。闻人羽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不过答应虽答应，此时她陷入了纠结之中，中午的那顿饭可谓食不知味。闻人羽如此不在状态，自然没发现阿阮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饭吃完了，帐也结了，阿阮却依旧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那个，闻人姐姐……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阿阮说着，紧张得无意识地抿起嘴唇，说话的语气也和平时的大不相同。闻人羽也被这样的气氛弄得不安起来，她隐约有预感，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阿阮的下文。
“……谢衣哥哥前几天已经回来了，今天早上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我现在已经可以回去了。”
阿阮鼓足勇气一气说完，之后低下了头。
如今元旦已经过去，很快就到春节了。春节可是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节日，是合家团圆的节日，是最最应该回家的节日。秦炀会打电话给闻人羽，谢衣会打电话给阿阮，乐绍成和傅清姣自然也会打电话给乐无异，就连“离家出走”的夏夷则是时候该回一趟家了。这都是情理之中的……所以当夜幕降临，四个人重新聚头的时候，当然也“顺理成章”地提到了这件事。
然后一时死寂，周围的空气就这么凝滞了起来。
他们本来就是各种巧合叠加各种巧合才能够相遇的，不务正业也终有一个期限。在同一个屋檐下住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如今一别，下一次……下一次的话，他们也许就再也不是现在这个身份了，也不一定……能够再见了。
毕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万事有始有终。
离别他们自然不会挂在嘴边；但是收拾行李这种必要工作，明明四人都开始着手做了，却依旧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乐无异将他的手工闹钟从枕边拿了起来，盯着它看了半天，思索着应该把它塞在哪个袋子里带回去。可是他看着看着又有点难过起来，索性抓着闹钟就跑出自己房间，跑进夏夷则的房间里。夏夷则也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东西，乐无异进来的时候他正将以前看过的杂志都一本一本叠起来，整整齐齐的一摞。乐无异没敲门，夏夷则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平和地抬头看向对方，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夷则，我把我的闹钟送给你吧。”乐无异一副商量的口气。
“你不是很喜欢它么？”夏夷则对一些事清楚得很，何况乐无异多次抱着他的宝贝闹钟修修补补换换小零件增添新功能，谁都看出这个闹钟是他的嫡系大弟子。
乐无异点头，隆重地说：“是啊，我很喜欢它……所以说，我们交换吧。”
对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定早有目标，夏夷则干脆也不给出候选项目了，直接问道：“换什么？”
“我想要当初求签时我们各自抽中的两支签。”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夏夷则没说什么，直接从书架上拿下了他几个签筒中的其中一个，细细地寻找起相对的签来。他甚至不用问乐无异当初他们抽的是什么签，因为他同样记得，记得一清二楚。
自小生在富贵家，眼前万物总奢华。蒙君赐紫金玉带，四海声名定可夸。
石藏无价玉和珍，只管他乡外客寻。宛如持灯更觅火，不如收拾枉劳心。
姻缘会遇，何事不成；须无限意，眼前是真……夏夷则将两根签递过去，半是开玩笑地问：“这就够了么？两支签换你的嫡系大弟子？”
“呃……客厅那盆仙人掌我带回去养？”
这就太残忍了，乐无异和种养活物天生无缘无分，得亏当初他提议和夏夷则一块养，不然百分百把最耐旱的仙人掌养死，让阿阮伤心。乐无异对此也有自知，见夏夷则投来谴责的目光，就知情识趣地放弃了这个提案，说：“那就这样吧，那两支签虽然不是什么上上签，但也是好签，份量够重了。”
其实去掉那两支签，这整个签筒就用不了了，夏夷则本来想说要不将这个签筒都送你好了，但又明白对方不过是想要两支签，于是这话最终还是没说。
“份量还是不够重的，不过暂时先这样。不够的，我以后再补你。”
“这种东西，怎么一分一厘算清楚啊……”
“当然是算不清的。所以即使我说过会补你，你也随便听听就好。”
“……”
收拾行李，本来应该是带着什么来，就带着什么去。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生活烙上另一个人的痕迹，这来来往往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如初。
阿阮当初来的时候一个行李箱抬到六楼就完事了，但现在要抬下去的时候却远不止一个行李箱。这些日子里她新添了衣服啊生活用品啊还有很多其他看上眼买回来的小玩意，但更多的还是这些：传单纸帽，糖纸千纸鹤，自制叶脉书签，手工遥控器印花布套，手工串珠收纳筒……还有无数张闻人羽给她写的便条。阿阮全都庄重之至地将它们收好，尤其是闻人羽给她写的便条，她将它们放进了闻人羽最开始送她那盒保健品的盒子里。它看上去比闻人羽摆摊时卖的保健品还要新。
她是第一个走的，上午八九点的时候有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过来接她，一身翩翩君子风度，又有几分恰到好处的亲近善意，三人一看便知道这应该就是她经常提起的“谢衣哥哥”了。等待阿阮的时候乐无异和谢衣十分投缘地聊了好久，聊得乐无异当下将谢衣引为人生第一导师，待谢衣和阿阮要走的时候甚至出现了一副依依不舍到要十里长亭送君的势头。第二个走的是夏夷则，他在中午时候带着不多的行李出发了，说是去赶下午的飞机。乐无异和闻人羽简直震惊，这般轻而易举地出现了买得起机票的设定是几个意思……？！夏夷则对这个问题懒得回答，只是庄重地说了句再会，然后去赶机场大巴了。待下午三点多，乐无异也拎着大包小包地回家了。我和爹娘说了我今晚回家吃饭，他这么和闻人羽说，那闻人，我先走啦。闻人点点头，说好的你快回去吧别让你爹娘等久了。而傍晚五点的时候，秦炀也来了，还小小地迷了一下路，最后靠闻人羽跑到小区门口把他领进来。其实闻人羽的东西是最多的，除了生活用品，最主要的还是她那些各种各样的商品，两个人来来回回搬了几趟，哪怕现在是严冬也出了层薄汗。好不容易到最后一趟，秦炀拿了闻人羽的箱子先行一步下楼，而闻人羽站在客厅环视一圈，发现东西都已经搬完了。
他们在离开之前还做了一次大扫除。现在窗帘好好地系着，落日的余晖透过干净不染纤尘的窗玻璃洒入屋中，将地面染了一层薄薄的缃色。沙发电视这些摆设俱在，但最熟悉的东西却不见了踪影，有些被阿阮带走了，有些收在自己的箱子里，闻人羽看着，忽然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何为人去楼空。
若非此情此景，无法字字诛心。
楼下隐约传来秦炀唤她的声音。
“哎，就下来了。”
闻人羽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空旷的屋子，轻轻地关上了门。
TBC
下更完结，缺个小小的尾声
啊啊啊赶断网